在千百万民众中,蕴藏着民族的伟大智慧,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可忽视的文化力量。俗语常常说,做什么事情很顺利,真是烧了高香。这样的语言包含着厚德载物、积善成德的哲学思想,有许多内容值得我们深思。高香的缘由在于什么?它与心想事成这些心理行为有什么具体联系?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生活价值与文化意义,我们没有认识到的还有很多很多;或曰,我们过于迷信现代文明,面对几千年的文化积累,我们太多了一些迷惘,用一句俗语来概括,就是文化发展的肾虚。有许多野蛮现象披着耀眼的光环,横行霸道,说到底,还是底气不足,才那样耀武扬威。事实证明,只有依靠人民,才能够建设好我们的社会,我们应该永远虚心向人民学习。俗语不俗,传统文化以俗的形式被表达,实实在在,是通俗,是天地交而万物通的通,是五谷杂粮的俗,是无数人在漫长岁月中坚守的选择与认同,是中国文化的底色,是历史唯物主义强调人民群众创造社会历史发展业绩和动力的现实根据。
文化是在社会生活中具体形成和不断发展壮大起来的,是具有生命力的,需要呵护,需要引导,更需要选择,强健民族身心,增强民族自信心。我们欢呼文化复兴,强调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现实意义,应该为文化发展找到一个路标,首先进行必要的文化盘根,在历史文化发展的长河中努力寻求中华民族崛起的规律。
傅京亮是当代社会第一个为香作传的人,而且,他复苏了香,把香做成了享誉四海的文化产业与文化事业。认识傅京亮,是从他的《中国香文化》开始的。他把香当做一种文化符号,当做一种文化生活,从古老的香管窥中国文化生活的嬗变。的确,香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符号,是中国文化生活的重要表现;只是,香常常被误读,一方面把它当做什么封建迷信,等同于落后、愚昧,什么鬼神信仰的载体云云,一方面把它当做佛教的奢侈品,总之,都是不健康、不文明、不科学。其实,正因为无知,才有许多无端的武断,以极其肤浅的形式理解文化的丰富内涵。国民教育对于民族素质的提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傅京亮先生用历史文化述说历史文化,他梳理出香的历史文化发展轨迹,以为香作为中国文化的生活体系,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出现,形成于秦汉,完备隋唐,盛行于明清。他把香细分为“沉香”、“檀香”、“龙涎香”、“龙脑香”、“麝香”、“丁香”、“乳香”、“苏和香”、“安息香”、“降真香”和“郁金香”等种类,从文献材料、考古材料和民间信仰为基础的宗教世俗化表现等方面挖掘香的价值,特别是他详细勾勒中国古代文人与香的亲密关系,有许多新的发现。他把香视作中华民族对人类文明的重要贡献,是强身健体、陶冶心情的文化财富,单是香炉的考据与燃香仪式的考订,就用了很多的篇幅。这是一种功夫,也是一种境界,在历史文化生活的发展这一事实存在中证明香、阐释香、揭示香,更有说服力。如此具有鲜明的香文化谱系,如此清晰地揭示香文化的实质与价值,是可以称之为“傅香”的。
诚然,香是神圣的,香的神话传说故事在中国古代历史文化文献中有许多表现。如果我们延伸到人类学的领域中,便可以发现更丰富的内容。如《山海经》中曾经提到“建木神树”,称“太昊缓过,黄帝所为”云云,应该说,这就是最早的香;香的文化意义在这里被具体化为“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是连接神明世界与世俗世界的媒介,化解为今天的语言,就是沟通上下各个阶层之间进行对话,是化解社会矛盾与文化冲突的有效方式。或曰,香的文化表达,其实就是中国文化哲学的体现。在世界更大范围,香与香料成为西方列强扩张、追逐的重要诱导因素,他们寻找香料的目的无疑在于商业,是为了寻求商机,却成为殖民地的开端。在这种意义上,香犹如历史上许多美妙的女人,她们具有倾国倾城、天姿国色的美貌,这本来是人生的巨大幸福,却因为那些垂涎者的贪婪,引来许许多多的祸端。可见,沟通是有条件的,并不是各种事物简单地联系在一起;文化的交流与传播也是如此,需要公正、文明的新秩序,需要排除那些以强权为表征的各种邪恶与无耻,建立一个美好、健康的新世界。正因为如此,香作为美好的向往,就不仅仅属于中国,也不仅仅属于历史和今天。